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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母亲的四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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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那一年,母亲的四季诗歌

触及《心语吟落,念亲恩》这道题,

强忍着涌出心底的泪滴,

想到了母亲,

泪水终于决堤。

此刻,我用文字作冥币,

串起那一年母亲的四季,

借此,完成一次心祭。

哦——

我的母亲,

今年母亲节的礼物,

我该邮寄到哪里?

(一)那一年,春天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踩着季节的鼓点和节奏,

父亲翻地,二舅挑肥,

母亲播种,奶奶浇水。

我和两个弟弟追打的喧闹,

撒播在菜园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那只,

从宁乡带回来的大黄狗,

也扭着肥肥的屁股,

紧紧粘在身后,

可劲儿撒欢狂吠。

许是母亲不知疲倦的脚步,

感动了流年。

转眼菜地就一片青葱。

红、黄、绿、紫铺满垄。

丰富的色彩如帽檐,

遮住了家境贫穷的羞颜。

过了很多年,

父亲依然轻叹:

如果没有青石岗林场,

种菜、养鸡、养猪这十年,

我们家真的走不到今天。

那一年的春天,

母亲隔着篱笆,

和邻居高分贝的笑谈,

不由分说地“东使西唤”

把我们指挥得团团转。

那一年的春天,

母亲和菜园,

如三月的煦暖,

犁开记忆,

播下永生的念,

定格成记忆最美的画卷。

(二)那一年,夏天

一湾深潭,一滩细沙,

青石岗对面,那河滩,

所有林场孩子的乐园。

摸鱼、捉虾、打水战,

跳水、扎猛子、挖鳖蛋,

累了?一仰身子躺水面,

顺水而下,摸进菜地,

偷黄瓜!

红日,吻上远峰那弧线。

母亲,悠长悠长的呼唤,

一声接一声,飘入耳畔。

山脚屋顶上,那缕炊烟,

挂在板栗树梢,那望眼。

漾成记忆里醉人的依恋。

一溜烟跑进门,光着脚丫,

扔下摸来的鱼儿,三两串。

母亲会细剖、火焙或油煎。

满屋的鱼香和弟弟的得意,

成就一辈子,记忆的最软,

种种味道,我们的最念最念。

盛满满一碗饭,还堆得冒尖,

扑上桌,一个个狼吞虎咽。

不懂啥叫绅士风度、

也没有了淑女风范。

只有苦瓜、豆豉辣椒和丝瓜,

我们照样餐餐吃上三四碗。

直到吃得小肚儿,溜溜圆圆。

一抹嘴,再拿上两个西红柿,

或者一根黄瓜,

欢呼着跑出家门。

和伙伴们,开始下一轮的狂欢。

身后,母亲细细碎碎叮嘱着追出很远。

从出门到进屋,再从进门到上床,

我们始终沐浴着母亲怜爱的目光。

她一边浆洗,一边看着我们馋样,

兀自欢喜,傻傻地笑,偷偷乐。

那抹开在嘴角的浅笑,

连同那年夏天,那一片细沙河滩,

如六月青青的荷莲,在心海绽放。

熏香时间碎片,缀成我最美诗笺。

(三)那一年,秋天

生活的步履匆匆忙忙,

母亲的身影一直陪伴着我。

不断向我讲述着

讲述着做母亲的伟大,和坚强。

记得,晨雾里屋前树下捡板栗,

记得,菜地抬回家的大冬瓜超过84斤!

记得,蹲在水塔边剖河蚌的身影,

记得,走下高坡底挖洋姜。

记得,厨房炒着带籽的秋苦瓜,

记得,淋上花椒油,味真香!

还记得,青石岗那个转弯处,

母亲在加工厂里做竹跳板。

还记得,路边食堂的老木房,

母亲早出晚归学作豆腐。

还记得,母亲曾风雨无阻地,

在车来车往马路旁锤石头……

早晨出门月未落,

傍晚归家日早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最难受的是开学那天,

抛开所有自尊和要强,

进东家走西家去凑学费。

一个家的担子有多重,

母亲柔弱双肩全知道。

昨天邂逅一张熟悉的脸,

“你是赛赛吧?妈妈还好吗?”

问询里,有些不确定,也很小心,

顿时,我泪眼婆娑,

那个,是母亲的老姐妹。

我记得,那一年的秋天,

母亲的脚被烫伤,

血色素只有三克,

尽管眼里透着苍凉,

面容,却依旧安详。

坎坷的经历,

让母亲的人生故事,

多了几分悲壮。

庆幸,笔笔涂满坚强。

我知晓,这些成了滋养我,

坚强和善良,最肥沃的土壤。

(四)那一年,冬天

那一年的冬天,

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下河担沙。

忍受着血水顺着冻裂的口子流出,

还往我耳畔灌输她细细碎碎的念叨。

现在回想,这些母亲的唠叨,

宛如,炭盆边四溅的火星,

很灿烂、很炫目、很温暖,

溅落在心上很疼、很痛,让我心颤。

出门前叮嘱,进屋后嘘寒问暖,

有成长中我太要强倔强的轻怨,

有读懂了我眼里轻慢时的心凉,

有对我年少轻狂的轻轻摇头叹,

有“还吃!胖得都难看”嗔骂,

有出嫁那天母亲啜泣着的喃喃。

第一次走亲家受冷落,很憋屈,

听着我的倾述,她很安然。

我怀孕后问她“今天该吃啥呢?”

每一次母亲都要细细推量,

都会在她那慈爱的心里缜密盘算。

尤其第一次替外孙洗澡,

我吃惊地看到她高兴地手忙脚乱。

母亲很要强,我也有些太好胜。

大大小小的碰撞,一个接一个,

还有些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数字,

很纠结、很伤心,又解释不清……

只是我真没想到,这一切,

母亲的唠叨、嗔怪和埋怨,

甚至是一顿劈头劈脑的臭骂,

都会随母亲生命消逝而消失。

在时间的土壤里发酵成一坛,

最浓最醇的酒,飘香四季,很久很远。

当我真正走出生活的阴影,

母亲与我阴阳相隔整六年。

今晚,我又熬夜了,

真的很想,很想,

再挨一顿母亲劈头劈脑的臭骂,

我保证不还一句嘴。

真的,我保证,

乖乖的听着,一句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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