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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诗歌的问题和出路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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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0日,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揭晓。

中国当代诗歌的问题和出路究竟在哪里

根据茅盾文学奖评委会最终结果,张炜的《你在高原》等5部作品最终胜出。结果一揭晓,便在学界和读者中引起了巨大争议。此次公布的第八届茅盾文学奖,5位获奖作家4位是中国作协会员,这是公众质疑的焦点之一。争议点还在于,此次获奖作品中,张炜的《你在高原》长达450万字,相当于6部《红楼梦》,评委麦家表示,自己“咬着牙用一天半的时间把它读完了。”麦家“咬着牙”才读完《你在高原》,其余60位评委中只有10多位进行了通读,更多评委连作品都没仔细看就评定为获奖,如此评奖显然太草率。

早在几年前,就有专家指出,称茅盾文学奖严重偏离了奖项的宗旨,已成为名不副实的“矛盾奖”。清华大学教授肖鹰经过多方论证后,批评“茅奖”不仅未能实现国家最高文学奖的价值,而且基本丧失积极的社会影响和文学引导作用,希望“茅奖”暂停十年。

看罢相关报道,不仅又想起去年10月19日揭晓的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武汉市纪委书记车延高因其创作的《徐帆》等诗歌而遭到炮轰。许多网友戏称其为“继赵丽华之后,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并由此质疑鲁迅文学奖的公信力。而车延高表示《徐帆》只是他探索写诗的风格之一,并不代表他全部的作品,此次获奖的诗集《向往温暖》也不包括这首诗。

笔者不愿就评奖体制等问题发表意见。长期以来,我一直关注各种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基于对诗歌20年的痴爱,在车延高获奖近一年来,不断地思索有关诗歌的一些问题:

车延高的诗歌水平到底能不能得鲁迅文学奖?“羊羔体”的存在到底有没有价值?中国当代诗歌的问题和出路究竟在哪里?

「从一首词的院落里出来」

刚诞生的冷落,把我搁在半坡村

风,掀开旧痛,应该叫桃花劫

粉红色一摇,装裱出点绛唇

从一首词的院落里出来,先去燕山亭

又入南乡子

虞美人恰好十八岁,漂亮的心

抛弃了唐、宋、元、明、清

苏幕遮手持一剪梅

怀有企图的眼睛像绝版的蝶恋花

谁的罗带心结失恋,一缕相思

凤凰台上忆吹箫

此时,祝英台近,小重山远,西江月冷

玉楼春,年年跃马长安市

只苦了念奴娇,鹊踏花翻

搀扶那一抹孤芳自赏的闺怨

惜红衣,长袖一回回拭泪

直到玉蝴蝶飞远,望断处,云收雨歇

推第一扇窗

风流子,一根海风吹玉骨

再推一扇窗

安公子,半边斗笠收残雨

等夜深,长安一片月出来了

万户捣衣声骤歇

卜算子从失眠的梦里来,击梧桐,夜游宫

大唐王朝圆寂,一根指骨蹲在那里

文化,叫它风骨

西安人,叫它大雁塔

「那个洗衣服的人呢」

一直忘不了她洗衣服时的模样

白净的腿泡在水里

一缕秀发在额前打秋千

她像画里的人

那口水塘为她照了许多像片儿

有她撩了头发拭汗的一条手臂

有她在水面上走动的一双眼睛

有她一对酒窝儿里停留的三月

还有她在塘边凉衣服时那一节身段儿

也许水塘是一处美丽的集中地

她的魂灵选择了干净的归宿

是自愿去的,为救一个落水的孩子

她被捞起时,裸露的地方很白

像幡纸

一塘的水都在哭

我也在人群里哭

我觉得村子又可怜了

从此丢了一个漂亮的姐姐

我现在回来还是去塘边转转

有时会在她坐过青石上坐坐

水一如从前,一层一层浮了过来

那个洗衣服的人呢?她来过吗

看了车延高的诗以后,觉得他写的一些诗还是可以的。但是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因为他写的白话诗过于直白,语言太直白就不利于诗味的表达。

诗歌一定要有意味,有深度,诗歌是诗人仔细观察生活后的思考与沉淀。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应该代表中国当代诗歌的最高水平。而车延高的诗歌创作技巧和水平,在当代显然算不上最高的。

「徐帆」

徐帆的漂亮是纯女人的漂亮

我一直想见她,至今未了心愿

其实小时候我和她住得特近

一墙之隔

她家住在西商跑马场那边,我家

住在西商跑马场这边

后来她红了,夫唱妇随

拍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片子

我喜欢她演的「青衣」

剧中的她迷上了戏,剧外的我迷上戏里的筱燕秋

听她用棉花糖的声音一遍遍喊面瓜

就想,男人有时是可以被女人塑造的

最近,去看「唐山大地震」

朋友揉着红桃般的眼睛问:你哭了吗

我说:不想哭。就是两只眼睛不守纪律

情感还没酝酿

它就潸然泪下

搞得我两手无措,捂都捂不住

指缝里尽是河流

朋友开导:你可以去找徐帆,让她替你擦泪

我说:你贫吧,她可是大明星

朋友说:明星怎么了

明星更该知道中国那句名言——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觉得有理,真去找徐帆

徐帆拎一条花手帕站在那里,眼光直直的

我迎过去,近了

她忽然像电影上那么一跪,跪的惊心动魄

毫无准备的我,心兀地睁开两只眼睛

泪像找到了河床,无所顾忌地淌

又是棉花糖的声音

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泪

省着点

你已经遇到一个情感丰富的社会

需要泪水打点的事挺多,别透支

要学会细水长流

说完就转身,我在自己的胳臂上一拧。好疼

这才知道:梦,有时和真的一样

让荧屏漂亮的武汉女人

现在网络上热炒“羊羔体”其实本质上跟2006年热炒“梨花体”没有什么不同。批评者和捍卫者双方的看法也没有超出2006年的限度,所以这场争论同样不会有什么结果,无论是“羊羔体”还是“梨花体”都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汉语白话诗面临的危机。在威廉斯的《便条》之后,无论是“羊羔体”还是“梨花体”都没有了原创的意义,它们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只能看做是一种行为艺术,当然这种行为艺术也只是模仿而已。而在“梨花体”之后“羊羔体”就更谈不上探索了,这种分行的白话,已经完全失去了诗歌的应有含义。

“羊羔体”和“梨花体”之所以被读者和网友调侃与质疑,和这两类诗体的口语形式有关。其实自“五四”以来,不断有以口语入诗的尝试。但或许因为读者的不了解,或许人们依然把诗歌视为最高蹈和文雅的文体,导致大家对口语诗歌的不满。当然口语诗也有“口水化”的风险,口语鲜活、粗率的轰击力渐渐被单纯恶搞、发泄的娱乐精神取代,甚至连颠覆的意义都不具备。闻一多、徐志摩、卞之琳、冯至、穆旦、北岛、海子等很多诗人的口语诗,都很精彩,它们凸显出的不是诗的奇崛之美,而是平易中的深刻。“羊羔体”的口语形式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车延高的诗作并不足以代表中国当下口语诗歌的水准。

网友跟风仿作成热潮

网友套用“羊羔体”仿作的话题,从神话人物嫦娥到隔壁的邻居XXX;从日本苍井空,到欧洲球员厄齐尔;从

河北大学撞人事件,到刚刚发生的矿难……只要能想到的,都“无一幸免”。

网友作品

《李一帆》

李一帆的帅气是纯爷们的帅气/我一直想见他,至今未了心愿/其实小时候我和他住得特近/一墙之隔/他家住在西商

跑马场那边,我家/住在西商跑马场这边/后来他撞人了,红了/还喊了句“我爸爸是李刚”。

《苍井空》

苍井空的漂亮是纯男人的漂亮/因为那是多少宅男的渴望/圆润而挺拔的乳房/我们一次次把她观望/天使般的容颜/宅

男们去哪里追寻/多少个日日夜夜/总把那向往,往那餐巾纸里藏。

其实,汉语白话诗发展到今天,已经到了对于什么是“诗”,都难以判断的地步。对于同一个文本,有人认为是诗,有人认为不是诗。甚至是诗人,诗评家中间也会存在这种分歧。

我们真正需要关注和思考的是汉语白话诗的前途。现在的白话诗处境很尴尬,一方面越来越边缘化,读诗的人越来越少,一方面又空前的“繁荣”——写诗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诗歌主张和探索也层出不穷。但过于“多元”的背后也存在着隐忧,当什么都可以被称作是“诗”的时候,诗本身也就被解构了,诗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诗歌界应来一次“二次革命”,对诗歌进行一个“大规范”,使我们的作者和读者就中国诗歌文体达成共识,让诗歌回归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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