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了脊背的驴诗歌两篇

（一）

绳子勒进肉里

主人手里 皮鞭

依然 狂吻

它溃烂的肌肤

蒙住的双眼

怕极了腥臭的皮鞭

（皮鞭

也许是驴皮的罢 也许

打过不止一头驴子

带着浓浓的驴的气息）

驴不停蹄地拉着

一盘磨 驴子的爷爷拉过

驴子的父亲拉过 现在

轮到它了

（二）

一盘磨 驴子的爷爷拉过

驴子的父亲拉过 现在

它依然在拉

驴子打算让它的儿子、孙子

以及以后的子子孙孙 继续

这光荣的祖业 纵然

它的身上也早已千沟万壑

“谁叫我天生为驴呢”

它想

血痂

沟壑

流淌的岁月

磨下的瓦盆永也不满

驴子拉着石磨

碾碎玉米、高粱

碾碎落日、朝阳

也碾碎了自己

驴子打算让它的儿子、孙子

以及以后的世世代代 继续

这足以使它荣耀的祖业 纵然

它的脊背早已万壑千沟

“谁叫我们天生为驴呢”

它想

纵然——

它依然是一头烂了脊背的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