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支书诗歌

当清淡的黄皮瓜

终年在山里人的锅里

翻滚着艰辛的岁月

又一位姑娘

嫁出了山外

她忘了老人一再的叮嘱

途中收起了头的红伞

情不自禁地惊叹

哇，外面的天好大呀

是的

你无需再为买一绺花线

从流水岩上爬着去了又回

也无需在这山旮旯里

抬头就面对这簸箕大的天

你像林荫里的青藤

探身出了树梢

像山涧里的翠鸟

一翅飞到了山外

五十出头的老何支书

脸上除了刀痕一样的皱纹

就剩山脊一般的颧骨

咬着一根老烟杆闷坐着

仿佛一座嶙峋的山

当粗糙的包谷砂

每天在山里人的嘴里

咀嚼着贫穷的日子

宁愿打一辈子光棍的男儿们

也没让妹子做娶媳妇的筹码

我们大关啊

这又笨又重的山石太多了

就像赶场天的场坝上

这里一群那里一堆的哥们

他们围着狗肉汤锅

一蹲就是一整天

直到太阳落山了

才歪歪倒倒的各自散去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

哼着高一句低一句的调

身子晃悠悠的

晃来一路闪悠悠的歌

五十出头的老何支书

耳里听着歌里的忧乐

心里盘着老叶烟的苦涩

云雾缭绕的山里

多了一座凝重的山

山间的小路

弯了又曲曲了又弯

路边的茅草

长了又枯枯了又长

山外的风

传说着山外人

一个又一个致富的故事

演绎着山里人

一个又一个遥远的梦

山里的男儿们

本就不该在意

姑娘背影

抛下的尴尬和无奈

一块块的山石

砌成了一溜溜的田坎

一筐筐的泥土

填成了一片片的良田

火烧田、血田、夫妻田

讲述着山里男儿们的天方神话

杜仲林、花椒林、柚子林

蕴藏着山里男儿们的无穷财富

六十出头的老何支书

皱纹的沟壑里

流淌着岁月的沧桑

也满溢着山里人的骄傲

六十出头的老何支书

挺拔的颧骨上

凝着霜雪的痕迹

也镌刻着山里人的自豪

六十出头的老何支书

和大关人一起

站成了

一座实干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