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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代言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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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获得,说出一切的许可

关于代言的诗歌

但我不会再谈论

躲藏在乌云后的那轮月亮、

某部电影中摄人心魄的情节

不会再袒露我们的柔软

交换某次争执中

击败对方的话题

不会在下一个阴天

孤独的月季

拥抱生活的云开雾散

如何在离开后

平和地说起曾经

不被是非人言

及幸灾乐祸的路灯

照射缺失的另一个身影

——我自己

而人们的表情中隐藏着

诡秘的笑容,略带泪痕

我预见:他们判断着我

将在我的旅程中

留下的错误和遗憾

这是一个没有风的夜晚

没有我羞涩的情人温柔的陪伴

这将是一个被雷同的黑色

重叠的夜晚

如果不是一些文字的记叙

这样一个夜晚

将淹没在我一定会失忆的某个章节中

无数个细节和其不尽相同的制造者

装扮成我的模样,但不是

绝对不是以“他们”为坐标的那个我

像天空中飞行的怪诞的树

或者贝壳、或者蜗牛

——一些奇异的隐喻

分解成水流淌过我

及我固态的回忆

我迫使自己说出

恐怕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困惑

迫使我与他人交集的一部分

被文字的图钉钉牢在我记忆的墙壁上

那是一条笔直的隧道

通往我将我与他人丢弃的时刻

“丢弃”

——对这个词刺骨的理解

是我使用自嘲与反讽的基石

我以此建盖我军舰鸟的巢穴

我不知道哪里停留着

或者等待我的那个幽灵

在可能只是臆造的塔楼高处

飘散着凄楚的回家的歌声

我不相信来生、不相信轮回

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怎样才能得到我的话语权?

遁世、消失、怒放和陨落

念头与念头此消彼长

我厌弃那个有着明确形状的明天

所以我擦除思念时寒露来过的痕迹

和我欲图却没有写下的想法

我的爱掺杂着无法挑除的杂质

像一碗掉在地上的米饭

我简陋、残缺、破败不堪

只是他人的镜子中

映照华丽亭台的残荷

当有人将一幅描绘繁华

与冷酷的照片拿给我看

我想到这些,试图辨认出

其中孤单的自己

或许还有他人,但我的爱

不允许我承认我的缺失

那本可以消融

在他们无谓的排遣里

关于永恒的浪漫毫无根据

一种依附着崩溃的悬崖

痛彻心扉地仰望

我的牛仔裤在同一个地方

出现同样的破烂

我的身体也一样,爱也一样

我活着、呼吸、生长和停滞、

童年和苍老、我栽种的植物

和覆盖它们根部的石子、

我对父性的认同和反抗、

对权力和奴性的沉默、

我的反义词和支持者、

以及睡眠和不安分的冒险……

一切的一切都一样

我修补自己,剪除我的幻想

我意识到忧愁的存在

同样已被遗忘的某个夜晚

月光收割过我房间的忧伤:

她来过这里,带着回避

和善意,默默走过

我悲伤讲述中的一条条街

她恐怕知道了我的担心和焦虑

她来过,仅只是想到这点

我便同时有了活着和死去的勇气

这是我和我的月季有过的对白

有些决定和时间的关系

是稳定的化合反应

彼此支撑、延续,

是一种岩石和另一种岩石

使用同一块花岗岩作为根基

我寻找大地反向运动的轨迹

我为我的延续作出保证

我低声微语,痛哭流涕,只有

一只时钟在偷听

我努力成为不规则的万物中规整的一部分

成为柏拉图圆形里逾越而出的一部分

努力向着太阳和黑夜歌唱

努力写出一首诗

囊括我不能写出的一部分

我努力成为我的背叛和我背叛的对象

我的忠诚与谦卑也一样

我的孤独与虚伪也一样

我努力为一个墓碑喋喋不休地辩护

但我的静默也一样

注视也一样、恐惧和勇敢也一样

我为自己掘墓、守灵、送行

而我只要(我不奢求太多)

获得说出一切的许可,那使我缄默

使我曾经飞翔而又折翼

使我的心喑哑的

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正是此刻我在我身体里

抽离又填充的自己

倾倒又灌满、谋杀又新生

唯一而众多、有限而不死的

我自己。我说我的月季、

偷听我与自己谈话的时钟、

我的尘埃和肆虐我死亡黑夜的风暴

我说我娇柔的爱

在加缪的正午阳光审判中

坚韧而不屈。我说我会离去

会在一个幻想或者真实的场景中

永不复返,因为绝对和反对绝对

是我说出一切的资本和权利

我塑造和粉碎我自己

我是我思想的雕刻家和粉碎机

这不是你简单认识的自恋和自欺

我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人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

或者他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

他是男人,或者是女人、老人或者孩子、

或者腰缠万贯、一贫如洗

貌美如花或者面目狰狞

他身体健硕,或者病入膏肓

或者他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或者他一个人蜷缩在深山野林

他刚参加完一场婚礼、或者葬礼

或者他在回家的路上、或者他抛妻弃子

他是乐善好施的慈善家、或者乞丐

警察或者小偷,他宣讲令人感动的教义

或者他自私、阴冷、猥琐,时刻算计

他是政客,在人类社会前进的路途中

秘密移植他童年的梦想、权力的欲望

他是无政府主义者,成天为面包和生计发愁

他的思想深邃、学识广博

或者他粗俗不堪,正搂抱着别人的妻女

他已经死去,或者正在死去

我是我见过的每一个人

我获得说出一切的许可

我使用自相矛盾的排比和反问

向上帝和他的缔造者

来世和它的埋葬者

赞美、开枪、祈祷、诅咒

我说出一切,由此获得这个行为的许可

我从未来醍醐灌顶透彻大悟的某一天

沮丧地回来,我没有找到

他们所说的永世的幸福和欢乐

但这不妨碍我像从来没有去过一样

将日子一天天过下去

我从过去懊悔失望唏嘘不已的某一天

欣悦地回来,我发现

没有让我和我的爱人、每一个人

和每一个人的爱人长相厮守的真正原因

我依旧等待、依旧相信

在我是我没有见过的那个人时

用智慧和自持找到传说中的地方

那里山花烂漫,但泥泞和汗水

会沾满发臭的躯体,那里他一个人

或者和另一个绝不相似的人

一起甜蜜、忧伤、孤独的自白

或者相濡以沫,一起终老回忆

如果将那只逆时针画圈的时钟

加倍的往反向拨动

我来到现在,一尘不染

但只是“现在”,多一分少一秒

都不行,我看见

我月季的第一粒花蕊

躲藏在刚刚苞开的花瓣里,像婴孩

嘬起嘴,像一个词

被读出前出现的形状

我来到现在,一双手驱使

我想象出可以凝固的时间的停留

“现在”,只是现在

我成为我所喜爱的

诗人还未来得及说出的美好之物

我成为我弥留之际看见

但不能与人分享的

——人们说的“幻象”

我不认为这不真实,不认为

我脚下的泥土深处

没有我的

与我阔别已久的灵魂

我从头捡拾我道德的外衣

被放纵的品行、被谁歌颂过的

我赠与糜菲斯特的我的良知

但这依然不是我所要的

为获得说出一切的许可

我已把它们作为抵押

以对自我的奴役、以自由之名

无期限地偿还支撑我活着的利息

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会用分娩的快乐与我分割出去

最后,是我的名字

我的一个朋友认为

为了方便,它看守我的墓门

但在某次迁徙的途中

我已将它投射在

烈日下的冰川上

我将不记得我是谁

不再将其题写在

我敝帚自珍的那些书的扉页上

我活着,负责融化

或者扩大它带来的影响

为了,我说出一切的

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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